杜丽红老师:下面我选择性地回答一些问题。首先有同学提问有关东北放荒的问题。东北垦荒制度,包括给旗人放荒,后来给特定人群放荒,最后才是招内地的人来。这个过程恰恰表明旗人自己完成不了这件事,当时旗人内部是有大讨论的,这一讨论需要有学者进行专门研究,才能够揭示出其中的问题。
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收购大豆,在这个市场体系里面有一个收购市场,就是把各地方农产品从生产地收购到一个中心地,这个收购过程主要是由中国商人完成,一般情况下粮站会拉着大车到各个地方,或者由农民拉着大车到粮站里面来交粮。在交完粮后,然后通过水路或陆路运往大连或者是海参崴,或者直接通过铁路运往欧洲。所以,我认为整个的市场体系是很完善的。而日本人掌握了末端的定价权的问题。
第三个问题是关于英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。在19世纪末20世纪,英国和俄国之间是存在冲突的。但是从全球战略的角度看,英国的选择并不是固定不变的,它有时也会选择与俄国人同盟。所以19世纪末的国际联盟和结盟,实际上是一种动态的军事平衡,并不是完全以意识形态为标准,在很多程度上是以利益为标准。
下一个问题是如何构建研究的脉络,对于东北区域史的研究,我认为还是要从一些基本问题出发,这些基本问题就是社会经济发展的脉络。正如刚才老师们所讲到的,外来的势力如何在这个区域进行经营,他们是如何融入到社会体系之中。对于东北区域的研究,必须要有一个国际关系的视角,因为日本人和俄罗斯人拿着枪炮闯入东北,对于他们而言东北不是殖民地也不是租界,他们在东北生存、建立城市,并把持区域经济。在这种情况之下,对于东北区域史的研究需要将政治、经济纳入整体史的研究。
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鼠疫的问题。我所关注的鼠疫,是要研究鼠疫爆发时东北的基本情况。东北人对于鼠疫的应对情况,就表明了东北区域的发展程度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,会有怎样的势力参与其中?要回答这样的一些问题,就必须要对这个区域有所了解。
还有同学问到移民进入东北后,曾经的旗人边缘化和重组的问题。这个问题我认为要从社会经济地位和社会经济结构进行解释。这些旗人原来是土地所有者,并且是有固定收入。在新的经济体竞争中,他们失去了土地和特权,社会经济地位就会产生很大的变化,并且造成社会经济结构中的很多问题。
马建标老师:前段时间美国马里兰大学宋念申老师的讲座主题是"无主之地"。今天回看近代东北问题,只能通过文献去想象那样一个场景,"无主之地"这一提法是有所启发的。100多年前,东北地区人烟稀少,俄国人和日本人到达之后,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是感觉这是一个"无主之地",我占领了就是我的,这和在上海、广州这些中国非常发达的地方是不同的,这有点类似于美国西部运动。所以"无主之地"当然可以看成是一个帝国主义的视角,因为这些土地当然是中国的,但在现场容易造成这样一种错觉,似乎是无主的。我们回顾这段历史时,这种"无主之地"不是一个空穴来风,而是确实有这样一种现场感。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我是非常赞同丽红所说的,内地来自来自山东或华北的这些农民真的很伟大,当然他们是出于个人谋生去生存,但从客观上确实对于东北这样一个中国主权神圣不可分割的区域,这些一个个背着包袱靠脚走进东北人,他们是有贡献的。
杜丽红老师:下面我来回应一下诸位老师的点评。我必须要承认的是说,这个研究确实是建立在二手资料之上的。对于老师们提出的一些具体问题,其实都需要进一步做一个非常实证的研究,但是我个人采取了类似历史社会学的方式,有很多需要我未来去做。
感谢刘老师提出了国际关系的视角,19世纪的东北一方面面临着开发,另一方面又是面临着一个现代的植入问题。在这样的一个植入中,东北要面临的工业化、市场化等多重建设的状况,所以东北对于区域研究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标本。燕南兄讲到的外向型经济转型的跨国比较,我认为是非常重要的。我自己特别想做的是要把美国的西部开发结合起来进行比较,看中美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差异。我对于东北的研究本身只是一个起步,那么还有大量的问题需要去深入的讨论,那么希望我在未来的学术研究中间,对东北有更多的了解,对于资料和其他方面能够有更深入的思考,希望能够对这个问题做出进一步的研究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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